嗡嗡嗡，有民主真好

因為時差的關係，獲悉柯P和林佳龍大勝的消息是美中時間清晨五點左右。用力推了推睡夢中的老公，並很興奮的大聲說：「他們兩個都嬴了。」接著，突然間不由自主的開始啜泣。老公立刻驚醒了，因為他知道六年來每次老婆飛回台灣投票都是垂頭喪氣的回來，但也從來沒為敗選而掉過一滴淚。睡眼惺忪的老公笑著說︰「哎呦~~怎麼會贏了反而要哭呢？」只不過，後來等他自己對著甫過世不久，同時也是柯P粉絲的老媽笑咪咪的相片報告這個好消息後，這下子就換成老公淚流不止了。

台灣人民這一次狠狠的賞中國國民黨一連串的耳光，其實只是剛剛好而已。馬英九先生當年標榜的「完全執政，完全負責」，確實是民主政治的真諦。只不過這句話對馬先生而言向來是口號，然而真正能夠實踐這個原則，也確實只有選民自己；唯有在一次又一次的選舉中，不問黨派只問對錯的一起教訓「混吃等死」的民意代表和執政黨，台灣社會才可能進步。

也因此，當馬先生把餿水油和毒油的爛攤子丟給已經六年沒有中央執政的民進黨時；當交通部長把國道收費員失業的痛苦和絕食行動一推二六五，還讓警察把抗爭者拖入拒馬毆打成重傷；當全國有將近四百萬的上班族（大約是勞動力的四成）月入不到三萬塊，但執政黨和權貴候選人卻為了政策買票而在談論退休公務人員的年終慰問金（獎金），大多數的台灣人民終於了解民主和責任制的「對價關係」了。也就是對政治人物或政黨仁慈溺愛的選民，其實就是對自己殘忍刻薄，是拿槍打自己的腳。

選前怒罵柯P是「皇民後裔」的郝杯杯曾經說過，「台灣的命運從來都不是台灣人民自己決定過」，還強調台灣的前途必須由全體中國人民來決定。但可笑的是，看看「一國兩制」的香港人，兩個多月以來只為了一個「真普選」的民主訴求，就得忍受警棍、辣椒水、和催淚彈的攻擊。而中國官方甚至還在近日阻撓英國議員前往香港，調查九月以來一直無法解決及和平落幕的占中行動。

其實台灣民主化的過程也是血淚斑斑的坎坷路。有太多台灣的先進和他們的家庭都曾付出極大的代價，所以大多數的我們才能搭著順風車享受民主的福氣。因為有民主，每個人手中的選票和郝杯杯的那一票等值；因為民主，住帝寶的連公子也不得不對選民九十度彎腰鞠躬；因為民主，倒行逆施的馬英九和江宜樺，終於也沒辦法挺幾天就過去了；因為有民主，升斗小民也可以讓郭台銘雞嘴變鴨嘴，還可以讓台灣首富的郭董所押寶的候選人全部「槓龜」。有民主真好。嗡嗡嗡，有民主真好。

台灣，明天過後

剩下不到一天的時間，打算要投票的選民大概都已經心意底定。除非，又有什麼驚天動地的突發或暴力事件左右了搖擺不定的選民，否則依照幾個月來的民調趨勢，似乎有不少台灣人民正打算在九合一選舉中給執政不力的中國黨一點教訓。

當然，民調歸民調，選舉不到最後一張票開出來之前，真的沒有人可以鐵口直斷。然而不論結果為何，明天過後，每一個人都得為自己的選擇負責。因為民主就是這麼回事。

六年多前2008年的322，一個只會跑步和游泳的台北市長進駐了總統府。當時，一位德國好友以她阿公的睿語來安慰意氣消沉的我們：「民主政治最大的問題就是所有的蠢蛋也有投票權。」（The problem with democracy is that all the idiots get to vote as well.）朋友表示，當年德國人以民主的方式產生希特勒的獨裁統治，接著又對納粹屠殺猶太人及立場不同的異議者的不公不義漠然以對，所以，最後的苦果當然就是由全體德國人來共同承擔。

沒錯，民主政治本來就耗時又昂貴，也絕非完美的制度。然而，誠如美國總統小羅斯福曾經說過，「人民不可以忘記，政府不是一個莫名的權力，政府其實是就自己。我們的民主最終的統治者並不是總統、國會議員、和政府官員，而是這個國家的選民。」也就是說，民主政治就是責任制，不僅民意代表需要對選民交代，包括人民也都該為自己的選擇負責任。

過去的六年台灣最不缺的就是民怨。人民怨油電雙漲和萬物齊漲的痛苦，怨高房價和倒退嚕的薪資，怨黑心油和餿水油的禍害；而且都還是藍綠不分的全民幹醮運動，否則，馬英九的民調是怎麼跌落到個位數的？至於地方執政的部份，假如人民對縣市政府的滿意度能夠反應在選舉結果，光以天下雜誌2014年對22個城市所進行的民調為基準（見下圖），所有吊車尾的城市包括台北市（20名）、台中市（18名）、和新北市（15名）等等，在任何正常的民主國家，這些城市大概都已經準備好要更換執政黨了。

投票當然是人民的權利，但更重要的也是我們社會公民的責任。假如有人必需含淚含恨投票，假如有人覺得投誰都一樣，假如有人根本不知道為什麼要票投某位候選人，這些人通通是不合格、也是不負責任甚至是可恥的公民。

明天過後，請為你自己的選擇負責，不要在選後才告訴別人你被騙了。

真的，沒有人能騙你，除了你自己。

希特勒的狗

其實兩年半前就講過這個故事了。前陣子某人和嬌妻拍了很美很溫馨的廣告之後，竟然表示要把台北的流浪狗送往中南部，還加了一句很「委屈」的「總可以吧」！當時，就很想與大家再度分享一下希先生這個古怪的奇人奇事。

據說，希特勒本人偏愛德國狼犬。之所以是德國狼犬，不是因為他愛用「國貨」。1921年當希特勒還很貧困的時候，不得已只好把自己一隻名叫 Prinz 的德國狼犬託寄在朋友家。沒想到忠心耿耿的 Prinz 竟然設法逃脫新家，還自己找路回到了主人的身邊。從此，希特勒因而喜歡上這個品種，而且非常欣賞德國狼犬的服從和忠誠的特質。

二十年後（1941年），一名納粹的高級將領馬丁．鮑曼（Martin Bormann）送給希特勒一隻德國狼犬。 這隻狼犬被取名為 Blondi（金髮女郎），據稱希特勒非常寵愛Blondi 而且兩者是如影隨行。後來 Blondi 還成為納粹的宣傳工具，藉著無數的影片和各式各樣的文宣報導，納粹把希特勒描繪成一個愛心滿滿、對動物友善的領導者。

二戰快結束的時候，當希特勒得知自己的盟友墨索里尼被意大利游擊隊處決身亡時，加上蘇聯軍隊的節節逼近，希特勒也明白自己的時日不遠了。因此，他下定決心自己和妻子寧可自盡也絕對不可以被敵人捕獲。隨後，納粹德國的一名重要政治頭人希姆萊（Heinrich Himmler）給了希特勒一些氰化物。由於不信任屬下，為了驗證膠囊的藥效，1945年4月29日希特勒下令用他的狗 Blondi 作實驗。 幾分鐘之後，Blondi 中毒而死亡。

據說，希特勒當時還為了 Blondi 的死亡非常的「悲痛」。

太陽底下沒新鮮事。病態的政客利用狗來進行宣傳，藉以美化自己愛心滿滿的形象，然後就棄之如敝屣的故事是古今台外都一樣。

假若柯P能勝選

〈假如柯P沒有參選的話〉，台灣人民大概不會有機會看到這種很不一樣的選舉（不插旗幟、沒有宣傳車、不花大把銀兩買廣告）；也不會有機會見證到公佈選舉經費細目和婉拒捐款的奇人異事；更不會有機會再度確認連家不僅富可敵國，也是一個為了私利而撕裂社會的權貴家族；而且最可惜的是，台灣人民可能不會有機會試著打破多年來困擾、甚至阻擋台灣進步的藍綠僵局。

也許，台灣人民應該「感謝」中國國民黨和馬政權。感謝他們用監察院和考試院的力量把柯P趕出台大醫院；接著又再接再勵讓行政院和立法院共同考驗柯P；最後，還把一個民主國家最基本的司法防線也給賠進去了；誠如連公子這兩天所說的：「天將降大任必經挫折」。

然而11月29日若柯P勝選，它所代表的其實並不是他個人的勝利，而是幾個台灣社會的重要轉機。

第一、第三勢力的可能。一個候選人不一定要龐大政黨的援助，台灣除了藍綠之外可以多一些獨立自主性的無黨籍民代，甚至政治素人，對打破議會被任何政黨把持的可能性有助。因為民主政治最、最、最（三個最是因為太重要了）基本且重要的因素就是「制衡的力量」。馬政權多年來逆行倒施把台灣搞得民不聊生的原因，不外乎國家機器和國會甚至司法都把持在一人一黨的手中。

第二、候選人少假仙。柯P很幸運，他參選的時機是網路時代；他的8000萬的競選經費在台灣根本是前無僅有，但也只有在網路世界才可能成功。然而，如果不是柯P堅持開公佈誠的人格特質，哪來這麼多網民自動自發幫他助選？柯P也許常失言，但他不是假惺惺的政客；柯P也許太臭屁，但他絕不是空話連篇的草包；柯P的真誠就是他能立下那麼多台灣選舉史上紀錄的動力。所以還沒有太世俗化或被汙染的年輕世代會喜歡柯P，媒體也愛追著報導他有趣的一舉一動；其實回歸正源就是一個「真」字，免假啊啦！

第三、政治「歸」政治。坦白說，個人向來痛恨「政治歸政治，XX 歸 XX」這種沒常識的話； 才過世不久86歲的老媽也很清楚，甚至常在親朋好友間灌輸「你不管政治，政治就會找你麻煩」的觀念。然而，台灣也有太多紅頂商人喜歡「以商逼政」，甚至在選舉期間動輒「以商嚇民」的惡例。所以柯P若能勝選，至少那些喜歡開空頭支票，還跳票無數的無恥商人也能嚐到失敗的苦果，或許將來的選舉中可以減少這一類顧人怨的「咩咩叫的權貴」。總之，政治不該只服務經濟；政治是人民的，政治服務的對象當然也應該是全民。

第四、奧步無效。台灣的選風不夠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實，不論是抹黑、買票、黑函…等等奧步，也許可以勉強歸類為「兵不厭詐」的伎倆。然而，執政黨濫用國家機器集中火力PK一位侯選人的手法，這是台灣民主的大後退，是貽笑國際讓人民蒙羞的恥辱。更不用說為了勝選也可以誣蔑台灣的醫療制度，甚至抹黑醫師集體殺人的奧步，已經是毫無人性的作法。再則，如果台北市民能夠認清這個事實，讓奧步無路用（如北檢近日的動作），司法機構在將來的選舉中，無論誰執政都才可能維持真正的中立。

第五、黨產無路用。坦白說，如果連家可以長年霸佔日產的仁濟醫院（請參考郝杯杯也知道的維基百科），可以兩代公務員成為富可敵國的家族，本人對於中國國民黨黨產回歸於民的期待是幾近零。但假若柯P能勝選，他和他的競選團隊所證明的是，台灣人可以不要和中國黨打傳統的選戰，也就是需要大量金錢堆砌出來的選舉；新的時代要有新的思維，也可以應用新的工具。如果家財萬貫的連少，加上全世界最有錢的政黨之一的中國黨被打敗，這是對新世代台灣人民加入政壇改變社會的不公不義最好的鼓勵。

第六、改革國民黨的契機。許多國民黨員在近日都事後諸葛表示，如果當時初選是丁守中出線，今天的戰局就大為不同。問題是，這就是中國黨的本質，這是一個穩紮穩打從基層爬起的人無法出頭的政黨；國民黨講究的是家世、人脈、和政商關係。事實上，就算連勝文的肚子沒幾滴墨水缺乏傲人的能力，如果他作為一個主將能夠了解「親疏無間，用人為才」的原則，在國民黨當中尋找正派有能力的人選擔任他的幕僚，連營的選情怎麼可能在台北市弄到這種田地？但是他不找丁守中、楊實秋、或邱復生…等至少有反省能力的人才，相反的，連公子讓自己週邊充滿了爭議性高和耍嘴皮子的鬥雞型人物，更加顯現了連少識人不清或一丘之貉的可能。假若有人真的還對國民黨有感情的話，奉勸這些人想清楚一個事實：連公子若勝出，權貴永遠權貴，官商關係更密切，中國國民黨不僅無能者繼續當道，也會失去一個改革和去蕪存菁的機會。

第七、顏色解嚴。如果大多數的台北市民能夠跳脫藍綠的框架，能夠摸著良心選賢與能，而不是含淚或含恨投票，1129之後，台北市就不再是「天龍國」，也可以成為台灣社會「顏色解嚴」的領航員，也才是名副其實的首善之都。

除了以上這些對台灣社會是正面發展的力量，11月29日柯P若能勝選，台北市民也將有機會一起「嗡嗡嗡、嗡嗡嗡」，大家一起來做工。這是台北人的機會，可以市民共同作主，一起打造一個讓年輕人和下一代能夠作美夢和懷抱希望的城市。

【後記】今天才發現柯P在接受媒體採訪後，除了眾所皆知的「考試結束」口頭禪，也會哼兒歌「嗡嗡嗡」的妙事；柯P的意思是提醒大家該上工，做好每個工作，盡自己每個本分。讀到這起新聞時忍不住大笑許久。除了高興這是一個認真負責的侯選人，也多了另一層的親切感，因為，我們家老公多年來也有類似的「毛病」，經常私底下會「嗡嗡嗡、嗡嗡嗡」；唯一的差別就是他可是日文發音的「bun、bun、bun」，超古錐的呢！

「可怕」的網路

二戰期間，美國戰略情報局對希特勒有詳盡的心理分析，並在一份報告中將希特勒的行事原則列點如下：

1. 永遠別讓人民冷靜下來。

2. 從來不承認自己有過失或錯誤。

3. 絕對不承認敵人或許也有好的論點，不容許任何其他的選擇。

4. 絕對不要為失敗負責。

5. 每一次聚焦在一個敵人，把全天下壞事都怪罪於此人身上。

6. 人們會相信彌天大謊甚於一個小謊。

7. 而且，如果你經常重複，人們遲早會相信這個彌天大謊。

看著這一長串的細目，相信許多人都會跟在下一樣有似曾相識的感覺，因為這向來就是中國國民黨的策略，也和連陣營過去半年來的競選主軸如出一轍。

1. 永遠別讓人民冷靜下來；藍綠一定要對決下去，絕不允許互相了解或包容。

2. 從來不承認自己有過失或錯誤；選得跌跌撞撞是因長輩覺得選舉很簡單。

3. 絕對不承認敵人或許也有好的論點；柯P因此成了「青山文哲」而不是救命醫師。

4. 絕對不要為失敗負責；太多切割的例子可以編冊成書了。

5. 每一次聚焦在一個敵人，把全天下壞事都怪罪於此人身上；一切都是柯P壞壞讓勝文不開心。

6. 人們會相信彌天大謊甚於一個小謊；柯P隻手遮天在台大活摘器官好多年，其他的醫師和護理師不是共犯就是眼睛糊屎。

7. 而且，如果你經常重複這個彌天大謊，人們遲早會相信；嗯，一直騙、一直騙、一直騙。

其實，由於人類的本能就是相信自己所讀到或聽到的訊息，所以如果以中國國民黨的銀彈優勢在平面和電視媒體鋪天蓋地的廣告，希特勒的招數確實很好用。不過，連公子的悲哀就是他不了解山頂洞人的時代已經過去了；網路也絕非如連爺爺所言的「狹隘」或「可怕」，網民也不見得一定是「婉君」或「暴民」。總之，隨著時代的進步，凡走過必留下痕跡，不僅連少還有柯P，所有台面上人物的一言一行都會被仔細檢驗。

比如說連少近日接受 POP Radio 電台專訪時，再度控訴柯P的竊聽案一定是自導自演，是典型的選舉詐術，他並表示「當初柯營先指控他竊聽…」。問題是，柯P從未把竊聽和連陣營做連結，他的質疑一貫都是蔡正元的資料來源，而蔡總幹事多次公佈對手內部資料是有目共睹的事實。接著，等到柯陣營把全部的簡訊公布以取信大眾後，連公子卻又對媒體放話：「不知有無動手腳？」看到這樣的新聞沒有怒氣只有為可憐的連少嘆氣；連公子真的不知道柯P的經費就是在貴黨對MG149的追殺，以及柯P公佈所有個人和競選帳目之後才暴漲的嗎？一個從來不敢公佈自己的家產，也不讓選民了解募款和競選經費的候選人，反而去做如此無的放矢的指控，看樣子連公子是下定決心要挑戰台灣人民的智商。

在 POP 電台的訪談中，連勝文也把十年前的「319兩顆子彈」拿出來炒作。也許連少是打算繼續藍綠對決的路線，也許是想借用阿扁前總統的援助，但有一點智力的人都應該還記得，當年也是國民黨堅持從美國請回了刑事鑑識學專家李昌鈺博士。只是沒想到，當科學辦案的結果不符合他們的預期時，國民黨和其支持者對李昌鈺也是百般譏誚和詆毀。至於四年前當連公子中彈時，國民黨卻在第一時間大打悲情牌和陰謀論，要求選民用選票來「教訓」民進黨。然而事後證明，兇手馬面與對手陣營根本毫不相干，至於那一位不幸往生的黃雲聖先生，不曉得連少是否曾經替他感到很「委屈」呢？

作家馬克吐溫曾經說過，「誠實的人不需要很好的記性」。但在下以為現代人最好還是誠實一點，因為網路會記住所有雞毛蒜皮的大小事。也許連爺爺是對的，網路確實很「可怕」，所以連少的好朋友郭台銘的「投資跳票紀錄」會被立刻起底；而當連勝文對著麥克風自吹自擂時︰「支持我為的是城市未來，是國家的命運，下一代的希望，當你決定支持我 ，歷史方向會在正確道路上」，真的，請別怪在下要再一次與大家分享「財經專家」的連少，在自家陣營的〈少康戰情室〉面對經濟提問的鬼打牆，甚至還惹得少康不開心的經典對話。

依珊和連少的眼淚

國民黨週六在凱道的造勢晚會上，連勝文述說自己在選戰中經歷的委屈，談槍擊事件和選舉的惡質。說到激動處，連少哽咽、依珊熱淚盈眶、方瑀奶奶傷心落淚，連在場的支持者也都不斷拭淚。而且據報載，依珊在晚會之後「哭的很傷心」。

坦白說，網路上年輕人對連少確實是「不太友善」，但如果連公子可以在今年五月初，公開嗆聲說要用選票來教訓學運份子，連少的「委屈」似乎是有點自取其辱。不論如何，對於色情AV片封面和潑硫酸的威脅，不要說連勝文要憤怒，這是全台灣人民都該生氣的事。只不過，連勝文把這些下流的事直接栽贓到對手陣營，這在現場挑起支持者的情緒也許很有效，但連公子所顯現的，其實是缺乏有多少證據說幾分話的「點到為止」的政治智慧。

此外，當連公子在晚會中強調他受到的是「台灣所有最惡質的選舉方法」時，這又是一個「哪壺不開提哪壺」的錯誤策略。除了雙眼被意識型態糊到的深藍選民，在台灣只要有一丁點理智的選民，大概都無法漠視中國黨傾全黨之力，馬政府啟動國家機器，連特定媒體也以造假新聞配合演出抹黑對手柯P的事實。否則，為什麼在MG149和器官議題的追殺後，多家機構的民調都顯示，計劃要倒戈到柯P的偏藍選民是不降反升呢？更不用談，最近在社會上和媒體界持續發酵的「混蛋」和「皇民說」，不論連少要怎麼喊冤怎麼辯解，這些不入流的歧視語言，都是連營的自作自受，真的怪不得別人。

事實上，就算撇開連公子的過去，即使不談選戰中他重用一拖拉庫有爭議的「人才」，或者忘掉連少所說過的一堆「政見笑話」，甚至，讓我們假裝一下連家其實不是權貴，真正的問題還是這位可能進駐台灣首都市府的連勝文，是一個空話連篇的富家少爺。自許為「財經專家」的連公子被看破手腳，竟然還是在趙少康主持的節目，而且由三位本來打算讓勝文開心的自家藍營親友團的簇擁下，留下了這個不可爭辯的事實。這支三分半鐘不到的影片，一個禮拜以來在原始網站已經有超過百萬人次的點閱率。而若真要替連少的訪談作一個結論，除了嚴重跳針以外，大概就是言不及意的打高空，讓大家看到如何在三分鐘內不斷的說話，但卻完全沒有內容或觸及重點的最佳範例。而且果真是網路時代，眼尖的網友立刻把連少和毛澤東的孫子毛新宇令人嘆為觀止不斷「鬼打牆」的訪談做了連結。但憑心而論，比較起來連少還是略勝一籌，至少塊頭尺寸比毛新宇要順眼多，而且雖然一樣空話連篇，但連少至少沒有結結巴巴，頂多是來個心虛時慣有的咯咯笑（影片27秒處）。

依珊淚眼汪汪看起來確實是楚楚可憐，連少滿腹委屈的激動哽咽也剖有看頭。只不過，看著這一對含金湯匙出生的金童玉女在為自己的遭遇而流淚時，閃過自己腦海中的，卻是去年7月4日凌晨四時，大埔的張森文先生在行政院前被警力強勢驅離的影像。還有同是大埔居民以生命作死諫的朱馮敏阿嬤，不曉得四年前依珊和連少是否曾為朱阿嬤流過一滴淚水？

假如柯P沒有參選的話

繼「中國器官買賣仲介」的抹黑破功之後，中國國民黨對柯P的追殺又開始另一波高峰。國民黨立委也兼任醫師公會理事長的蘇清泉，以及其同黨廖國棟和江惠貞委員，20日在立法院指控柯P與其他台大醫師違背醫德「活摘器官」。蘇清泉以柯文哲於2000年在國際期刊〈臨床移植〉（Clinical Transplantation）所發表的學術論文為基點，控訴柯P等人對未判定腦死的患者使用藥物和葉克膜，以達強摘器官的目的。

姑且不談柯P這一篇論文已在國際間被其他研究人員引用過五十幾次，實在很難相信中國黨的幾位司馬昭之心的立委，真的會比國際的醫界更公正或更有知識。其實，台灣國內也已經有多位醫師跳出來駁叱蘇清泉等人是胡言亂語。器官捐贈移植登錄中心李伯璋董事長就表示，器官捐贈過程是非常嚴謹，沒有家屬同意放棄治療，醫師不可能會進行相關手術。事實上，器官捐贈必需有家屬與當事人的DNR（器捐同意書），再者，如果不是疾病死亡的，還必需有檢察官的同意書。一位醫學中心外科主治醫師也強調，這些立委所指控的流程根本就是黑白講；當捐贈者經判定腦死後，要採取部分維生方式，否則心臟要是停了，器官也不能用，豈不是白白浪費捐贈者的大愛；所以，有時當然得設法以葉克膜維持血循以保持器官功能。

然而，除非是有醫學或專業背景的人，一般人到底有多少人能夠或者有時間去了解這些醫學名詞和流程？也因此，這位醫師的一句結論不僅簡潔，也可能是整個事件最好的註解︰「台灣的器官捐贈做這麼久了，又不是共產國家可以亂搞」。用膝蓋骨想也知道這些「活摘器官」的指控實在是無理頭；不論是藥物試驗或是器官捐贈，怎麼可能有人能隻手遮天？假若有醫生亂搞，衛福部、醫院、和同事通通都會管。難不成整個台大醫院都是柯P的共犯結構？說謊也不先打草稿，國民黨的鬼扯蛋真的是夠了；台大小護士不見人影，MG149搞不下去，中國器官買賣仲介也證明是奧步，現在竟然還有臉把國會殿堂當馬戲團一樣繼續一直玩、一直玩、一直玩下去。

事實上，假如柯P沒有參選的話，這些國民黨立委會去挖出這篇舊論文嗎？十四年來沒人吭聲。突然間，這些人跳出來並聲稱是為了「醫界的大是大非」。尤其是醫師出身的國民黨不分區的蘇清泉立委，這位曾經說過「檢驗合格的餿油可以吃」的蘇委員表示，此時此刻的揭弊「絕對無關選舉」。坦白說，聽到這樣的笑話不禁就想起老公的「兩蛋理論」；真的，還好大多數的壞蛋其實都很笨！也難怪醫勞盟很快就看破蘇清泉的手腳，並在臉書上成立了專頁，要求醫師公會召開臨時會以罷免蘇清泉理事長。他們的訴求是「給醫界一個無政客的空間，讓我們專心救人。請蘇清泉委員辭去醫師全聯會理事長」，而且在不到一天的時間內，已經有1萬4000多名醫界人士的連署。

真的，假如柯P沒有參選的話，台灣人大概不會有機會看到，選舉真的不用插旗子、不用宣傳車、不用在平面和電視媒體上鋪天蓋地的刊登廣告、更不需要花大把大把的銀兩來舉辦造勢活動和動員選民的捧場。

或者，假如柯P沒有參選的話，台灣人大概不會有機會見證，有參選人真的願意、也能夠遵守公選法第四十五條之一所規定的選舉經費上限。更不用說把選舉經費的細目一切公諸於世，甚至在選舉日之前就關閉了捐款帳戶。

再來，假如柯P沒有參選的話，台灣人大概不會有機會確認，連家不僅是富可敵國的權貴，也是一個為了選舉可以無限上綱的家族。從2000年「逼宮」李登輝，到2004年由選前的親吻台灣土地到敗選後朝聖中國；等到權利的棒子從老子交給連公子的今天，昔日曾感謝的救命醫生，一下子就成了「混蛋」的對手。

再則，假如柯P沒有參選的話，台灣人大概不會有機會嘗試，要打破多年來困擾甚至阻擋台灣進步的藍綠僵局。柯P和姚立明的結合證明了「非關藍綠」的是非曲直，才是台灣社會應有的核心價值。事實上，幾個月來確實已經有15-20%的偏藍選民，在民調中表態或者公開著文表示要加入柯P和姚立明，在不同的過去的基礎上，以互相了解和尊重為起點，來建立共同的現在和將來。相反的，部份國民黨人士和連營卻迫不急待要綁架人民，不僅期待兩造壁壘分明還強調仇恨和撕裂，巴不得讓台北或台灣在原地踏步或留在過去。

這也許是六年多來國民黨馬政權為台灣人所做的唯一的好事。柯P說：「本來我一個好好的人在台大醫院當醫生，你就把我弄來弄去，你把我從衛生局、衛生署、醫策會、監察院、立法院、地檢署、公懲會、調查局、醫師懲戒委員會，你把我一直操一直操，操到最後變成台北市長候選人。」所以柯P參選了，半年來在眾目睽睽之下，在社會公評之中，我們看到柯P的失言和成長，以及圍繞他身邊一群想改革、想帶著台北前進的團隊和支持者逐漸壯大。接下來，就只剩台北市民在1129那一天為自己和孩子的將來作選擇了。

咩咩叫的權貴

放羊小孩的權貴集團又來了。

為了拉拔連公子低迷的選情，除了「反商仇富說」和「別逼我離開台灣」的恐嚇牌，郭台銘近日在接受中資電視台的專訪時向「經濟選民」喊話56次，並強調「如果我是外國人，我不會投資台灣；如果我是台灣人，我會縮減在台的營運規模」。比較有意思的是，郭董其實不需要用「如果」兩字，因為根據媒體報導，郭董一家人可能全是外國人。

這當然不是郭董第一次嚇唬或利誘台灣選民。放羊小孩的故事之所以能名留千古，就是因為一樣的把戲一直玩、一直玩、一直玩得不亦樂乎。比如說，2012年總統大選時，郭董就為了吹捧馬先生而向選民喊話「若選情不如預期，將付出代價」。然而，兩年多以來，台灣的經濟真的因為郭董當時的「預期」被實現而變好嗎？

相對於「德不孤，必有鄰」，很不幸的是一丘之貉也大有人在。繼郭台銘之後，長榮集團的總裁張榮發也站出來公開支持連公子。可笑的是，當年（2006年）張榮發為了去中國叩見胡錦濤而嗆聲民進黨政府「憑什麼證明台灣的制度比一國兩制好」？張榮發當時並大力推崇香港驚人的經濟成長率，然而事隔不過八年，今日的香港又如何？就算撇開中國政府食言而肥，用假普選來呼攏港人之外，張總裁要不要跟台灣人談一談「美好」香港的飆漲物價和房價，以及隨處吐啖的中國觀光客和尿尿小童呢？

坦白說，生意人向錢看齊並不是罪惡，然而台灣真的有太多「以商逼政」甚至「以商恐民」的紅頂商人。正如同美國首富也是知名慈善家華倫‧巴菲特（Warren E. Buffett）所言，有錢的企業家也有很多種，不過如果原本就是個「混蛋」，即使變成億萬富翁了，頂多是個有錢的「混蛋」而已。而更重要的是除了趾高氣揚自認為是「經濟宇宙中心」的權貴心態，這些企業家真的如此神勇嗎？如果郭董和張董這麼厲害，為何台灣沒有如張董所說的「自立自強的經濟環境」？相反的，過去幾年來台灣的失業率偏高，而平均薪資也是一年不如一年，已經降到16年前的水準了。

真正的答案其實就在於「沒有斑馬，哪來的獅子？」事實上，以下的故事在兩年多前就已經著文討論過了，算起來是老生常談，但也是沒辦法的事；要怪也只能怪這些台灣商界的權貴們，超沒想像力的，永遠就是打經濟恐嚇牌這一招。

所謂「沒有斑馬，哪來的獅子？」其實是尼克．赫瑙爾很有名的 TED TALK。尼克先生也許不是巴菲特，但這位美國企業和資本家也是家財萬貫的億萬富翁。他在2012年初的演講內容，談的是有關貧富差距和社會經濟的問題，也在全美引發了熱烈的辯論。

尼克的基本論點很簡單。他認為資本主義的經濟體系內，真正創造就業機會，帶動社會經濟的，並不是企業主或有錢人，而是「我們」，也就是中產階級的消費者。

他解釋，從資本家的觀點而言，僱用更多的人是不得已的決策。企業主並不是慈善家或社福團體，公司當然也不是福利社。因此，什麼時候企業主才會顧用更多的員工？沒錯，只有客戶對產品的需求量增加時，廠商為了製造更多的商品或提供額外的服務。也因此，真正創造就業機會的源頭，其實就是無數的中產階級消費者。

針對這一點，尼克以一個有趣的例子做比喻：「如果一個草原有豐富的牧草，就會有更多的斑馬出現；有了大量的斑馬，獅子的形勢就大為看好。但反過來的情況就不一樣了。更多的獅子並不會創造更多的斑馬，而大量的斑馬也不會生產更多的牧草。」尼克表示，當前的經濟政策卻把「獅子們」餵得飽飽的；尤其是稅收的制度，社會最上層、最富有的一群反而受益最多﹔而企業也因為「創造就業機會」的迷思或口號，而得到更多的豁免權和減稅。所以，惡性循環的結果就是富者愈富，貧者越貧。

尼克並以美國社會為例。他表示美國從1980年以來，收入最高的1％富人的財富已經增加了三倍多，但這個階層的實際稅率卻下降了50％。如果給富人節稅就能夠創造就業機會的話，那今天的美國應該已經被太多的工作機會給「淹沒」了。然而，和全世界一樣，美國的失業和就業不足的問題早已創歷史新高。

而且，一個社會當然不可能創造足夠的超級富豪，多到能讓經濟起飛。像尼克這樣的人收入大概是一般美國人平均的上百或上千倍，但他的消費不可能達到幾千倍。就算單價比較貴，但他的家庭擁有的是三輛汽車而不是3千輛。他每年買幾條褲子和幾件襯衫，就算是高價位，他們這些富人不可能購買足夠的物品，來填補所有失業的美國人的窘境；更無法彌補廣大的中產家庭，因物價上漲或工資停滯不前而消費減少的問題。

尼克認為像他這樣的資本家，不僅享受特權和地位，還經常會自許為「經濟宇宙的中心」，或稱呼自己為「工作的創造者」。但事實早已證明，這樣的觀念對社會的整體經濟不僅沒有實質的幫助，還造成了貧富懸殊日益嚴重。總而言之一句話，在資本主義經濟下，一個社會唯有擁有健康的中產階層，有足夠的購買力，企業才可能蒸蒸日上，而就業機會自然會增加。

所以巴菲特才會說，他認為在個人財富的累積上，社會才是真正的幕後功臣。也因此，台灣人民真的不欠這些權貴階層的企業主。相反的，他們的成功經常是建立在本來就不公平的制度所帶來的優勢，結果這些紅頂商人憑什麼三不五時就是不可一世的嘴臉來恐嚇人民？再重複一次巴菲特的金言，有錢的企業家也有很多種，不過如果原本就是個「混蛋」，即使變成億萬富翁了，頂多是個有錢的「混蛋」而已。

權貴與混蛋

過去幾天出城去開會，與台灣的新聞有點脫節了。沒想到一回來打開新聞就發現，台灣的政壇在上週末成了一個「肖人罵街」的場子。

從連爺爺的「混蛋」說、方瑀奶奶的「某人沒有在救勝文的醫療團裡面」、到連公子的「我在手術間不清楚」和「因為柯和阿扁一樣」；連家從上到下包括美麗的依珊，他們的憤怒不滿和好委屈，其實一點也不奇怪。這是許多權貴階級（請注意，是許多而非全部）都有的自我膨脹和自戀的情懷。而且，這還是經過科學研究證明過的現象呢。

2012年年初，一位加州柏克萊大學的年輕心理學者Paul K. Piff，於美國國家科學院期刊（PNAS）發表了一篇在社會輿論間引起軒然大波的論文。這篇題為〈社會階級越高可預見更多不道德的行為〉（Higher social class predicts increased unethical behavior）的研究一共有七項實驗；經由線上遊戲、問卷調查、實驗室內的測試，以及實地考察社會的各個階層，研究結果發現，越多的財富讓許多人變得更不道德、更自私、更封閉、更自戀、而且還比較沒有同情心。

根據 Piff  的研究結果發現，社會階層越高的人表現出不道德行為的機率竟高出低階層者有3到4倍之多。而且，不少社經地位居高位者，在追求個人利益時會採取違法行為的可能性，也比低社經地位者明顯高出許多。Piff 在接受記者訪談時表示，「雖然有錢不一定會讓人怎麼樣，但富人更可能把自己的私利優先考慮並凌駕於他人的利益。也因此，這使他們更容易表現出一些特點，也就是一般人對「混蛋」的刻板印象。」

我們當然絕對不能也不該一桿子打翻一船人。以美國的富人為例，社會中也有特別慷慨大方的典範，如華倫巴菲特和比爾蓋茲等許多社會名流，在成功後致力於社福和慈善事業。但根據 Piff 的分析，造成富人更容易說謊與欺騙的因素相當複雜，其中最明顯的就是貪婪和高度的優越感。所謂先天和後天的養成就是這麼回事，在上層社會的階級之中，當你週遭的人士把貪婪當成美德（經常致力於利己的行為），大家比賽自戀的程度（自我膨脹），理所當然賦予自我的特權（本來就是該我的），也難怪，除非是自持或能自省的人，在多數情況下，過多的金錢似乎會造成人類道德的敗壞。而這一點，和近日轟動台灣政壇的，柯P停止政治獻金捐款的「魔戒說」，倒是相當的吻合。

當然，除了連家以外，連爺爺和連公子重用的蔡總幹事和蕾神打手也是經典的例子。蔡先生很不道德把對手陣營的機密公諸於世，不僅樂此不疲還沾沾自喜；羅淑蕾則是在自己逃漏稅又怪在助理身上的同時，不斷天馬行空的指責連審計處也查無不法的MG149帳號。這種墮落、說謊又不道德的行為，其實就是特權階級慣有的自我膨脹和自認為凌駕於法律之上的心態。

巴菲特曾經說過，有錢人不見得是壞人，只是必需經常提醒他們多注意別人的需求，就能強化富人的利他行為模式。 Piff 的研究也發現，如果研究人員在一個群體中，不論是有錢的或低階層中，不斷的強調和強化善心與同情心，所得到的結果是整個群體的道德行為會因此而提升。不過呢，巴菲特還有另一句很有名的金句：「我所認識的億萬富翁們，錢只是帶出他們內心根本的特性。如果他們在有錢之前就是個混蛋，他們頂多就是個很有錢的混蛋。」

Of the billionaires I have known, money just bring out the basic traits in them. If they were jerks before they had money, they are simply jerks with a billion dollars.

– Warren Buffett